浅谈鲁迅的讽刺文学
摘要:鲁迅不仅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伟大的文学家,而且还是幽默讽刺艺术大师。而“五四”是鲁迅的讽刺时代,他以深刻的现代意识和独特的叙述话语创建了中国现代讽刺文学。他的几乎所有的艺术文体都离不开讽刺——小说、杂文、诗歌、散文诗等等。为了揭露现实,鲁迅选择讽刺,而为了讽刺,“曲线式”,“诙谐幽默”,“尖锐泼辣”则成了鲁迅独特的风格。讽刺既是他的艺术手法,也是他的文体贡献。而他创立的多种讽刺文体,给同代以及后代作家带来巨大的影响,被同类之作反复模仿、借鉴、翻用。其艺术价值不可估量。
关键词:鲁迅;讽刺;迂回;诙谐幽默;尖锐泼辣
Study on the Satiric Art of Luxun
Abstract: Luxun is not only the greatest Litterateur in modern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 but also a humorous irony artist. "May 4th" is Luxun’s ironic time, and his profound modern consciousness and unique descriptive language created a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Almost all of his art style is inseparable from the irony - Fiction, Essays, Education products, Prose Poem and so on. Luxun selected the irony to expose the reality; for the irony, Luxun created the unique style: "Curvilinear style", "acute bold and vigorous". Irony is not only his artistic approach but also his contribution to the style. The various satirical style he created affected the writers of his time as well as the following generations. It is extremely valuable for the literature.
Keywords: Luxun,Ironic, Detour,Humorously,Sharp
引言
众所周知,鲁迅不仅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伟大的文学家,而且还是幽默讽刺艺术大师。他以诙谐,风趣,幽默的笔调,辛辣地讽刺了封建社会制度及其思想文化的腐朽,深刻的揭露了帝国主义的罪恶和国民党反动派同志的黑暗,被毛泽东誉为在文化战线上“向着敌人冲锋陷阵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 “五四”是鲁迅的讽刺时代,他以深刻的现代意识和独特的叙述话语创建了中国现代讽刺文学。他的几乎所有的艺术文体都离不开讽刺——小说、杂文、诗歌、散文诗等等。讽刺既是他的艺术手法,也是他的文体贡献。而他创立的多种讽刺文体,给同代以及后代作家带来巨大的影响,被同类之作反复模仿、借鉴、翻用。
一、“迂回”的讽刺艺术手法
鲁迅一生为了批判假、恶、丑的现实与敌人对立是不可避免的。在变革时期,讽刺尤其危险。于是,聪明的头脑,沉稳的性格造就了鲁迅的“迂回”战术,而讽刺,是他的利剑。
所谓“迂回”即指非直接性的表达方式,使读者的想象符合趋于非既定的某种概念,给予读者想象的空间。既使读者产生了浓郁而含蓄的文学色彩,又增加了读者的兴味,达到了完美的文学效果。
文学家孔另境以自己的切身体验直接揭示:“暗示本为文艺构成的一种要素,暗示愈多,文艺性也愈浓,结果就形成了借文艺的手法达到了政治和社会的讽刺了” 。正因为如此,鲁迅丝毫不肯削弱“迂回”的运用。他反复强调过杂文创作“须曲折”、“锋芒太露,能将诗美杀掉”的道理,他不满于许广平杂文的“太直白”、却又觉得瞿秋白的杂文“少含蓄”,“一览无余”。他认为像这样含蓄的表示自己的态度,运用比喻进行讽刺,比抽象的说理更鲜明、更生动、更深刻。在鲁迅的作品中,这方面的例子很多。如:“媚态的猫”,“比主人更厉害的狗”、“虽然是狗又很像猫,折中、公允、调和、平正之状可掬,悠悠然摆出别个无不偏激,唯独自己得了‘中庸之道’似的脸来”的叭儿狗,“耸身一摇,将水点洒得人们一身一脸的落水狗”,“遇见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见所有的穷人都狂吠”、“饿得精疲”的“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吸人血要先哼哼地发一通议论的蚊子”、“嗡嗡地闹了大半天,停下来也不过舔了一点油汁,又总喜欢一律扯上一点蝇头”的苍蝇,“脖子挂着一个小铃铎,作为知识阶级的徽章”的山羊等。用这些动物来比喻那些“坏种”、“屠杀者”、洋奴买办、正人君子、帮闲文人、自由人、文坛鬼魅、政治流氓、文化特务、社会渣滓、小资产阶级等,比喻生动、恰当、形象,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讽刺意味,加强了理论的说明能力。在《一点比喻》中指出一伙买办资产阶级文人所谓的“指导”青年,不过是像走在羊群里的山羊一样,脖子上挂着一个代表知识阶级徽章的小铃铎,力图将青年引向死路。还辛辣地讽刺了统治阶级的上流社会的“风习”,好像豪猪一样,彼此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而对人民则总是进攻的。
在《故事新编》中,他更是把这种“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艺术手法发挥的淋漓尽致。《非攻》中,墨子走在宋国的大街正遇上曹公子在演说“我们给他们看看宋国的民气!我们都去死!” 大讲民气及募捐救国队,现实中的中国民族危机深重,政治腐败,社会黑暗,革命运动风起云涌,大街上游行的、集会的、募捐的,比比皆是,上文正是以墨子的经历反映宋国的混乱,从而暴露和讽刺现实中的种种黑暗面。墨子在楚国成功说停了攻宋朝之后,在归途中却“比来时更晦气:一进宋国界,就被搜捡了两回;走近都城,又遇到募捐救国队,募去了包袱;到得南关外,又遭着大雨,到城门下想避避雨,被两个执戈的巡兵赶开了,淋得一身湿,从此鼻子塞了十多天。”墨子回宋朝的“晦气”又是战士的一种孤独与悲哀。鲁迅曾经哀叹:“即小见大,我于是竟悟出一件长久不解的事来,就是:三贝子花园里面,有谋刺良弼和袁世凯而死的四烈士坟,其中有三块碑,何以直到民国十一年还没有人去刻一个字。”由此可见,在现实的中国,墨子的“晦气”决非一时偶然。又如《起死》中有“手执警棍”的“巡士”,则是讽刺国民党当局好以武力镇压的行径。而在《理水》“灾荒得久了,大学早已解散,连幼稚园也没有地方开,所以百姓们都有些混混顿顿。只在文化山上,还聚集着许多学者,他们的食粮,是都从奇肱国用飞车运来的,因此不怕缺乏,因此也能够研究学问……” 的这段话中,前半部分完全是近代中国社会的如实写照,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学校停课,学生解散,社会一片混乱;后半部分讽刺之意更浓,文化山上的学者由于不愁吃穿,无视黎民百姓的苦痛,安心地做学问,安心地做“王之爪牙”。之后,文章继续叙述文化山上的学者展开一场不休止而又无意义的议论。据有人考证,“文化山”上的学者们的活动,是对一九三二年十月北平文教界江瀚、刘复、徐炳昶、马衡等三十余人向国民党政府建议明定北平为“文化城”一事的讽刺。其中几个所谓学者,是以当时文化界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为模型的。例如“一个拿拄杖的学者”,是暗指“优生学家”潘光旦。
可以看出这种“迂回”的手法用在杂文中,多以比喻的方式呈现,而在小说中则以讽喻的方式居多。当然,像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在鲁迅的作品种以杂文和小说体现的最多,可以看出鲁迅深厚的文学功底和讽刺理论基础。
二、诙谐幽默,亦庄亦谐的讽刺艺术风格
鲁迅既敢于写“真”,又极善于写“真”。他得心应手地使用讽刺武库中的斑斑兵器,或烛幽索隐,冷隽辛辣,或调侃戏谑,涉笔成趣,乃至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鲁迅的文章是往往是讽刺和幽默连在一起。不过幽默指的是一种轻松的讽刺,也就是用诙谐有趣、含蓄有力的语言进行批评。如:《登错的文章》指出给少年们看的刊物上往往有描写岳飞或文天祥的故事,“不过这两位,却确可以励现任的文官武将,愧前任的降将逃官,我疑心那些故事,原是为办给大人老爷们看的刊物而作的文字,不知怎么一来,却错登在少年读物上了,要不然,作者是决不至于如此低能的。” 这段话讽刺了国民党反动派言行不一的丑态,对他们出卖祖国、屈膝投降的罪行进行了猛烈的鞭笞,而写得却非常幽默。
如果说“诙谐幽默”是鲁迅讽刺文学的一大特色,那不如说“嬉笑怒骂”来的更为贴切些。而“嬉笑”和“怒骂”代表的则是鲁迅讽刺文学的两个独特的表达方式:
嬉笑式讽刺是通过对人物形象的描绘或故事情节的铺叙,运用稍稍变形的独特夸张,进行漫画式的勾画或以人物在不同的时间或场合里的矛盾言行进行对比。或高卑反衬,或常谬比照,从而造成强烈的喜剧性的讽刺效果,“让人类能够愉快地和自己的过去诀别”。这种手法多见于鲁迅的小说和记叙性散文。看似平淡无奇,却似正似反,亦庄亦谐,妙不可言。如在《阿Q正传》中,赵太爷十足是个土皇帝,专横霸道,蛮横无理,胡作非为,对阿Q等穷人实行专制统治和吸血的剥削,文中以赵太爷对阿Q态度的前后对照,冷静地揭露他的丑恶本质:赵太爷听说阿Q姓赵时,大骂“你哪里配姓赵” 并给了阿Q一个嘴巴,使阿Q连姓的权力都丧失。阿Q调戏赵家的佣人吴妈时,赵太爷对阿Q更是进行吸血的剥削,使阿Q终于在未庄里断绝了生计。但当听说阿Q“革命”时,赵太爷无法把握真假,心里惶恐,对着曾经让自己欺压得无法在“未庄”继续生存的阿Q居然怯怯地迎着他叫“老Q” 。从赵太爷对阿Q态度的前后对照,充分揭露了赵太爷厚颜无耻、虚伪、圆滑的本质。
怒骂式讽刺是中外反动派的倒行逆施使人忍无可忍,白色恐怖的浓重窒息得人喘不过气来。面对这样的现实,鲁迅不避艰险.怒向刀丛,采用了怒骂式的讽刺,把那郁结在心中的无比愤慨化作投枪、匕首,向敌人刺去。这是战斗日益激化的反映,是鲁迅在极端困难的环境里愈战愈勇的见证。它是处于特殊国情里的鲁迅使用的一种独特讽刺手法。怒骂式讽刺里,常有直抒胸臆的深沉抒情,或者寓情于理的深刻议论。这在鲁迅杂文中最为常见。如“好个‘友邦人士’!日本帝国土义的兵队强:红了辽吉,炮轰机关,他们不惊诧;阻断铁路,追炸客车,捕禁官吏,枪毙人民,他们不惊诧;中国国民党治下的连年内战,空前水灾,卖儿救穷,砍头示众,秘密杀戮,电刑逼供,他们不惊诧;在学生的请愿中有一点纷扰,他们就惊诧了!” “好个国民党政府的‘友邦人士’!是些什么东西!”。 读这段话,我们仿佛看到怒不可遏的作者在指鼻“怒骂”敌人,却又并非骂街式的谩骂,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敌人的神圣的憎恶和伟大的轻蔑,它使敌人因此受伤或致死,而自己并不卑劣的行为,观者也不以为污秽,读者无不击节开怀,这就是鲁迅“怒骂”式讽刺独特的战斗风格。句中连用反复、排比,犹如连续刺去的一把把利刃,在“当面解剖敌人”:剖开‘友邦人士’的险恶用心,撕去洋主子的伪善面纱,戳穿“党国”的奴才嘴脸!一连串“怒骂”的语句大大加强了语言的战斗性和讽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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